柠檬挞

不逆,真的

【双花】拜托了天师(上)

本来想写完再发的,但是又想挣扎一下写个中秋贺文,所以先写一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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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稿没有,要命一条,”张佳乐自暴自弃地把键盘推进去,陷坐在电脑椅里,眼下乌青,头发乱蓬蓬的像几天都没打理,“老林,林老师!放过我吧,真赶不完了,就让我窗一次……”

林敬言把捧在手里的茶杯放下,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催你,可是离死线就那么几天了。”

“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失眠,吃药也不管用,每天精神恍惚,一打开文档就想吐,”张佳乐烦躁地抓抓脑袋,“你别笑,真的!我保证不是拖稿找的借口。”

他索性盘腿坐在电脑椅上,伸手从旁边一整箱零食里掏出一包薯片,哗啦一下撕开袋子吃起来,皱着眉头含糊道:“而且吧,食欲还特旺盛。”

林敬言看着堆在桌上的空零食包装袋,又低头看了眼垃圾篓里堆满的饮料瓶和外卖盒,对他这话深信不疑:“我看出来了。但是你这么吃,怎么没胖反而还瘦了?”

“是吧,我也纳闷呢!我今早起床一照镜子,靠,乐哥我这张帅脸都瘦脱相了,过段时间还怎么开签售会啊!”张佳乐控诉道。

林敬言嘴角抽动:“稿子都交不上来,你就别想签售会的事了。”

他转而严肃地盯着张佳乐的脸仔细看了半天。确实,短短几天没见,张佳乐身上的精神劲完全看不到了,眼眶下陷,无精打采,原本一张饱满的脸瘦得颧骨都要凸出来了,要不是对张佳乐的品性完全信任和了解,林敬言简直要怀疑他吸了毒。

林敬言不仅仅是张佳乐的责任编辑,更是他多年的好友,比起稿子能不能按时交上,他还是更关心张佳乐的健康:“这么严重,去医院看过了吗?稿子真交不上就先不交了吧,出版社那边我帮你去说,身体要紧。”

张佳乐感激涕零:“老林你真是个好人!”

林敬言白了他一眼,张佳乐继续说:“看是看过了,什么都没查出来,医生让我去看精神科我也看了……忘说了,我还老是听到似乎有人说话,明明就我一个人啊!”

张佳乐心烦意燥:“医生让我过几天去复查。我不是真得精神病了吧?赶稿赶出精神病算不算工伤?”

“还这么贫,看你也不像有病的样子,”林敬言摇头叹气,扶了一下眼镜,压低声音,“你说,会不会,是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他接手过不少灵异题材的小说,也听说过不少神秘的传闻,对这些鬼怪志异,多少还是抱着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张佳乐正把薯片往嘴里塞,听他这句话立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写了这么多年灵异小说,怎么会不知道林敬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不是吧……虽然我写灵异小说,但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啊!”

林敬言看着张佳乐的眉心和印堂,他不懂看相,但是张佳乐身上的黑气浓重的都快具象化出来了 。他思索片刻,神色凝重道:“这样吧,我认识几个大师,据说法力高强,最擅长降妖除魔,星期天请位来你家看看吧。”

张佳乐感动地脱口而出:“老林你可真是个……”

“住口,”林敬言无语叹气,“别给我发卡了。”

星期天张佳乐唉声叹气地对着文档发愁,虽然老林说交不上就别交了,可是他的责任心不允许他就这么放弃,仍然面对着电脑键盘苦苦挣扎。

张佳乐刚撕开一袋小蛋糕,门铃响了,他以为是外卖到了,立马拖鞋都没穿地光着脚跑去开门。

结果门一打开,站在门口的却不是他熟悉的穿着黄色美团或者蓝色饿了么制服的外卖小哥,而是一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提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黑色工具箱。他个头挺高,宽肩窄腰,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即使不说话,站在人堆里也不会泯然众人。

张佳乐来不及想这是哪家新配送公司的员工,心里先冒出几个斗大的感叹号——能不能指定外卖小哥,能的话他天天点这家。

他正要熟练地报出手机号,黑制服男人先开口说话了:“你好……嘀嘀除妖,工号817为您服务。”

张佳乐被冻结在了当场,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滴滴外卖?”

男人纠正道:“嘀嘀除妖。”

张佳乐:“……”

黑制服男人:“……”

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张佳乐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啊,你是那个,林老师请来的大师吧?”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扬起头:“下单的客户叫张佳乐。”

他似乎明白过来,停顿了一下,解释道:“不是什么大师,我们是外包的。”

……老林能不能靠点谱啊。

张佳乐蹲下来找了双拖鞋给他,站起来时顺便看了眼他胸前的工牌,上面印着“孙哲平”三个字。张佳乐正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被孙哲平按住后颈:“别动。”

张佳乐愣住,后颈处一只滚热的手拨开了他稍长的头发,捏住一块皮肉。他一动也不敢动,孙哲平松手,又抬起张佳乐的下巴,皱着眉头端详他的脸。

因为凑的实在很近,孙哲平呼出的鼻息都轻轻地扫在张佳乐的脸上,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张佳乐浑身僵硬,感觉脸都变得烫的吓人。

在这万般尴尬的时刻,他等的外卖终于到了。

张佳乐如释重负地一溜烟跑去拿外卖,这回总算没错了。他拎着外卖回来,脸上的红色已经迅速退去了,站着思忖了一下,他问孙哲平:“你吃过了吗?要一起吃吗?”

“不用了,”孙哲平淡淡道,“把你上衣掀起来。”

张佳乐穿着被林老师吐槽过多次的粉红小猪佩奇家居服,脸上露出错愕迟疑的表情:“不能仗着长得帅就耍流氓啊大师……”

“赶紧,再迟点可能要出事。”

孙哲平看起来极严肃,这话听得张佳乐头皮一麻,只好乖乖把衣服撩起来。

孙哲平俯下身看了一圈,在张佳乐后腰处找到一块黄豆大小的白斑,手指按着那处问道:“你这里有胎记吗?”

张佳乐有点痒地哆嗦了一下,随口回答:“没啊,我身上没长胎记。”

孙哲平立马皱紧眉头,面色一沉:“裤子也脱了。”

张佳乐面露难色,但在孙哲平“再磨蹭你就死了”的恐吓下,还是乖乖照做了。他只穿一条低腰内裤,靠坐在沙发上,孙哲平一看,果不其然,他小腹上侧有一处淡红色的斑痕。

张佳乐被孙哲平盯着看浑身不自在,摸摸鼻子说:“我还以为蚊子叮的呢。”

过了一会儿孙哲平站起来,神情严肃。

“是三尸虫,”孙哲平问,“你最近食欲大增,精神恍惚,总想打人,看片次数增加,偶尔甚至听见有人说话?”

张佳乐正忙着穿裤子,听见“看片次数增加”,差点一个没站稳被裤腿绊倒。他擦了下额头的汗,犹豫着回答:“打人倒是还不想,其他……都,呃,符合吧。”

孙哲平点点头:“那就对了。”

他低头摆弄随身带来的黑色工具箱,头也不抬地说:“你身上现在有一处白斑、一处红斑,正是三尸里的中尸‘白姑’、下尸‘血姑’所留下的痕迹。中尸伐人五脏,令人暴食、梦寐倒乱,下尸主淫欲,令人耽于淫邪,精神萎靡。不过还好,还没在你身上发现上尸‘青姑’。这玩意儿最危险,把人变得暴躁易怒,对社会危害比较大。”

接着孙哲平从箱子里掏出一打黄符纸,还有朱墨、香炉、蜡烛、毛笔等等。张佳乐听的目瞪口呆,看的眼花缭乱:“等一下,我有点懵……”

“我身上有寄生虫?”张佳乐震惊。

“不是寄生虫,是三尸虫,”孙哲平想了想,“算了,你就当是寄生虫吧。反正下面要做的就是把这玩意儿从你身体里驱出来。”

他迅速地将香案整齐布好,转头嘘声示意张佳乐保持安静,将手中几支香在烛火上燎了一下,敬拜后,把香插入香炉。

张佳乐搬了张椅子紧张地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孙哲平的一举一动,职业病发作,这可是个难得亲身体验的取材好机会啊!

只见孙哲平以咒笔蘸取朱砂,将黄色符纸铺开,沉气后开始提腕运笔。

沾了朱砂的笔锋在符纸上游走,不多时,一道延绵连贯的复杂朱色符咒渗入纸隙,宛若一张细密的天网。

孙哲平放下笔,小心揭起黄符,端起摆在案上的一碗清水,含一口在嘴中,将符纸喷湿。

“把符纸烧成灰,化水服之,即可驱中尸。”孙哲平两指夹着那张还没干透的符咒朝张佳乐抖了抖,他刚才画符的时候一举一动太过板正,乃至明明穿了一身像送外卖的黑色制服,也像穿着天师道袍一样看起来正经可靠。

这一套神奇操作的威慑让张佳乐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残存理智让他又缩回来:“朱砂有毒吧……”中学化学还没忘光呢,这玩意吃下去不会中毒吗?

孙哲平白他一眼,叹了口气:“吃了顶多躺两天,不吃你就死了。”

他神情严肃,不像开玩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中尸不除,你会暴饮暴食而日渐消瘦。注意到你最近的变化了吧?因为吃下去的东西全都被中尸夺走了,再这么下去,你会活活饿死。”

张佳乐噎住,孙哲平不理会他,将符纸折起,在火上点燃。刚被他喷湿的符纸,居然一点就着,火舌舔噬下,符纸渐渐焦黑蜷曲,烧成一抷细细的银白灰烬。

孙哲平索性就用刚刚剩下的半碗水化掉符灰,盯着张佳乐硬着头皮捏着鼻子把符水喝掉了,他也松了口气,在张佳乐脑门上啪地糊了一张符纸,搬了把椅子翘腿坐下。

张佳乐嘴里萦绕着驱散不去的古怪感觉,丰富的联想力使他回忆起学生时代愚人节一不小心喝下的一口混入了粉笔灰的牛奶,还有路过工地摔了一跤嘴里呛进一大口灰的糟糕经历。脑门上还滑稽地贴着一张黄符,他躺在沙发上绝望地想,这都什么事儿啊。

孙哲平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为了化解尴尬,张佳乐主动引了个话题,开玩笑说:“大师,你不会是茅山第一百二十八代传人吧!”

这称号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孙哲平转过头狐疑地看了张佳乐一眼:“……你是百花缭乱的书粉?”

茅山第一百二十八代传人正是张佳乐上本书《茅山诡事》的主角,这人看过他的书!张佳乐心里乐翻了天,但表面上还强装镇定,试探他说:“是啊,你也喜欢他的书吗,原来他的书在你们天师届都这么流行啊!”

孙哲平的脸上浮现出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斟酌了一下,他说:“是还挺流行的。他写的书bug实在太多了,我们都喜欢买来当段子合集看。”

张佳乐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尴尬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是、吗……”

孙哲平全无发现异状,还一本正经地点头:“他的书特别没营养,你别看了。”

“不能这么说吧……我觉得,有的地方,写的还可以吧?”张佳乐有气无力地反驳。

孙哲平却表现的很坚持:“不可以。”

他说:“因为我就是茅山第一百二十八代传人。他在上本书里把我写成菜鸡一个,天雷咒居然都能使错,这种水平怎么拿到执照的?”

张佳乐脑子懵懵的,只好稀里糊涂地问:“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接这个……嘀嘀除妖?”

说到这个,孙哲平无奈地一耸肩:“天师协会有指标。”

张佳乐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降妖除魔指标,年底考核,不合格的吊销天师执照,”孙哲平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哪儿还能见的着那么多妖魔鬼怪。以前我们为了凑够指标,快到年底了扎堆儿往荒郊野岭跑,指望在那儿能遇见几个指标。到后来,深山老林也凑不够了,就往风水不好的坟场跑。我有几个哥们儿,鬼怪还没遇到几个,就被人民群众给举报了,说有伙人鬼鬼祟祟的天天蹲守在坟头,动机可疑,给抓到派出所了。解释半天都解释不清楚,最后还是天师协会出面,才把这事儿给解决了的。”

张佳乐原本听到自己的书被贬低有点沮丧,但他的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听孙哲平说他们天师还遇到过这样的糗事,立马来了劲:“天师这么厉害,还会被抓啊,随便使个什么搬运术啊、遁地术啊,不就溜了。”

孙哲平哼笑一声:“这些法术可不像百花缭乱书里写的使起来那么轻松,一来施术步骤复杂,二来不能搬运活物。再说,他们又没犯法,跑什么啊。”

张佳乐递给孙哲平一包薯片,他就不客气地接过了,俩人面对面翘着腿嘎嘣嘎嘣吃薯片,说这是除妖现场,大概没人信。

孙哲平又说:“后来天师们抱怨指标难凑的声音越来越大,协会就开发了一个app接单上门除妖,自从有了这个,指标好凑多了。也不知道城市里哪来的这么多脏东西,我看了下,就你这地段,这朝向,一个人住的单身公寓,最容易沾上脏东西。哎,你是做什么的?挣点而钱赶紧换栋房子住,这儿晦气。”

一阵沉默包围了整个房间,张佳乐慢吞吞地咽下薯片,神色如常淡淡道:“写书的。”

孙哲平敏锐地嗅到不祥的预感。张佳乐继续说:“写灵异小说的。”

“呃……”

“笔名叫百花缭乱。”

“……”

刚刚居然对着作者本人吐槽了半天,豪放如孙哲平都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尴尬,冷静了片刻,他把薯片袋子往张佳乐面前推了推,以示歉意。

张佳乐也就不客气地一把抓过薯片,盘腿坐在椅子上,不太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有批评才有进步,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师过会儿留个微信行不,以后再写这类题材,遇到问题请您指导指导。”

孙哲平摸摸鼻子:“行吧。别叫什么大师了,弄的跟神棍似的,就叫名字吧,孙哲平——你真名叫张佳乐是吧,订单上写着。”

张佳乐连连点头,这时孙哲平顺便看了眼时间,把桌子底下的翻盖垃圾桶拖出来,叮嘱张佳乐:“待会儿往垃圾桶里吐,吐完之后就把嘴闭紧别说话。”

张佳乐听话地捂住嘴,刚做完这个动作,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孙哲平见他脸色不对,立马踩开垃圾桶盖子。

张佳乐迅速地蹲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奇怪的是,他吃下去那么多东西,吐出来的却不过是一些酸水。

孙哲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丝都不敢懈怠。张佳乐趴在桶边吐了很久,眼泪都流了满脸,却还是只吐得出酸水。孙哲平正觉得疑惑,准备蹲下来看看,只见张佳乐浑身又一抖,张嘴哇地吐出一个半截拇指大小、白惨惨的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孙哲平立马松开垃圾桶的踏板,桶盖啪地落下严丝合缝地关住了。他不知从哪飞快地掏出一张黄符,嘴里念了一声咒语,把符纸重重地贴在垃圾桶上。

贴上的一瞬间,垃圾桶里立即像有活物一样开始剧烈地晃动。孙哲平眼疾手快一脚踩住桶盖,桶里的东西不断撞击桶壁,发出哐哐的剧烈响动。震颤越来越猛烈,孙哲平几乎要踩不住了,赶紧叫张佳乐来帮忙:“过来按住!”

张佳乐还没从呕吐的脱力中回过神来,听到孙哲平的声音连忙晕晕乎乎地从地板上爬起来,用胳膊肘把垃圾桶盖抵的死死的。但是这玩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厉害,压住它依然十分吃力,张佳乐一咬牙,干脆一屁股坐在垃圾桶上,用全身的体重压住桶盖。

晃动的剧烈程度达到了顶峰,张佳乐扶着桌子边沿坐在疯狂颤动的垃圾桶上,一瞬间以为自己置身于手扶拖拉机驾驶座,正哐哐哐哐地颠过一条坑坑洼洼的山路。

拖拉机驾驶员张佳乐脸色泛白地仰着脖子望着孙哲平,投去求助般的眼神——这玩意儿什么时候才能停下啊?!

孙哲平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剧烈的晃动戛然而止,一切重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桌子上摆的半碗水仍然在微微晃动。

孙哲平长长地出了口气,扭头看向张佳乐,看见他还死死捂着嘴,告诉他:“你可以说话了。”

张佳乐飞快地摇头,脸色惨白地捂着嘴又蹲下来抱着垃圾桶狂吐。孙哲平一惊,连忙拍着他的后背:“怎么了?中尸已经除掉了啊。”

只听见张佳乐虚弱地飘来一声:“我晕车……”

被疯狂颠簸的垃圾桶晃到狂吐,这么魔幻的经历,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孙哲平看着他,觉得又惨又好笑,于是主动去洗漱间拿了条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汗,又贴心地给他倒了杯水。

张佳乐吐的嘴唇都要没了颜色,从地上爬起来坐回椅子里,喝了口水又擦了擦汗,有气无力地道了谢,然后说:“大师你这药真猛,说吐就吐,一点不带歇的。”

他大致可以明白文学作品里描写的“他像要呕出灵魂”是什么感觉了。

孙哲平仿佛听不懂他言外的吐槽之意,谦虚道:“过奖过奖。”

不出所料收获张佳乐的一个白眼。

张佳乐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脸上盖着擦汗用的毛巾,哼哼唧唧的像用鼻子说话:“除个中尸我都快去了半条命了,那什么下尸怎么除啊,再吐我就要死了。”

孙哲平唔了一声,含糊道:“那个倒不是靠吐。”

张佳乐摘掉脸上的毛巾,眼珠子转向孙哲平。

“从你电脑里找几部片看看。”孙哲平淡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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